那天,姬丽丝走后的那天,晚些时候,准确地说应该是傍晚的时候,夏洛特来到了这里,很少见她来探望自己,诺瓦有些惊讶,便问道,“殿下,有事吗?”
“没什么,只是来看看你的伤好些了没,昨天是我过激了,你不要放在心上。”向来面无表情的如冰山女神一样的夏洛特,此刻却流露出一丝歉意,大概她的心里也意识到是自己的不对,但向来冷淡的她又抹不开面子,此番能亲自过来道歉已是令诺瓦受宠若惊。
“没事的,殿下,我的伤已经好了。”诺瓦连忙摆手说道。
这时夏洛特丢过来一个小瓶,诺瓦本能一般的伸手接住,入手之时竟感到一阵热气袭来。“拿去吧,我特地问大长老要的,效果应该不错。”听到这里,诺瓦感动至极,想不到夏洛特竟然亲自向大长老求药,这实在令诺瓦受宠若惊。
“殿下...”诺瓦小心的问道,“可以告诉我,您在为什么事情烦心吗?如果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地方,请尽管差遣我。”
夏洛特看着他坚定的眼神,苦笑着叹了口气,他的心虽然诚恳,但却帮不了她什么忙,夏洛特的眼眸亮了亮,“虽然确实是个好孩子...”
“什么?”由于声音太小,诺瓦并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。
“没什么,与你无关,这两天有卡美洛的使节来访,有个讨厌的家伙也跟过来了。”说道‘讨厌的家伙’的时候,夏洛特不由得厌恶的皱起了眉头,看来对于这个家伙的厌恶确实深入骨髓,连名字都不愿提起了。
诺瓦知道再问下去会触及逆鳞,便没有再追问下去,只是默默的看着她。
“好了,你在这里好好养伤吧,这两天没事既不要到处走动了。”夏洛特临走之时细心叮嘱道。
“是的,我知道了。”诺瓦恭谨的低下了头,看着手心里散发着热气的小瓶,鲜红色的液体在里面缓慢地流动。一丝幸福的微笑浮现在诺瓦的脸上,他把那个红色的小瓶紧紧的攥在手里,仿佛握住了一生中至高无上的幸福。
“哼!假仁假义!”一个女孩是声音响起。
刚刚还满面春风的诺瓦,脸上的笑意立刻就僵住了,仅仅数秒之后,他就意识到“那个声音”又出现了。似乎来自于对上次大脑撕裂的恐惧,诺瓦抱着头蹲了下来,瑟瑟发抖,担心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撕裂的痛苦击晕。
“真是令‘诺亚’蒙羞!!”少女斩钉截铁的一句话传来,每一个字都带着强烈的冲击,震的诺瓦一阵发蒙。
“站起来!!”少女以强硬的命令的口气说道,似乎冥冥中有着一股强大的力量,迫使诺瓦必须听从这个少女的命令,他缓缓的站了起来,带着些许的犹疑与恐惧。
“你是什么人?”诺瓦镇定心神,过了好半天才试探性的问道。
“跟你说过多少次了,我是你的主人。”语气里充满了恼火与苦笑,因为只有声音,诺瓦不知道对方的表情,但显然是在扶额+摇头。
“我的主人是夏洛特殿下,才不是你,你为什么要纠缠我?”看到对方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,诺瓦鼓起勇气向她质问道。
“果然在大圣树里就是脑壳空空的白痴,这么多年过去了,一点都没变!”女孩无奈的说道,言语中还有着一丝幽怨。
“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,但请你以后不要再这么说了,居然让我杀人,我做不到的。”诺瓦一本正经的抱怨道。“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事吧,最好离我远点,不要再来打扰我了。”
“你!说!什!么!居然为了这么一个女人,竟敢背叛我!”前一秒刚平静下来的语气,此刻又愤怒起来。吓得诺瓦又蹲了下来,唯恐她什么时候给自己来一下昨天那种撕裂般的痛苦。
“所以说你到底是谁啊?而且诺亚诺亚的挂在嘴边,诺亚又是什么?你又不说清楚,我怎么和你对话?”抱着头蹲在墙角的诺瓦这么问道,虽然看上去很怂,但问问题的方式却意外的有气势。
“你...真的不记得了吗?你连我们的世界都忘记了吗?”
“我应该记得什么,我并不关心什么世界,我只要效忠我的主人就好了。”诺瓦追问道。
那个女孩似乎无形之间叹了一口气,好像从极远的地方传来,等到了诺瓦的耳边已经微不可闻。
“成长吧,成长吧,当你成长到第三阶段的时候,你就知道了。”女孩的声音渐渐飘渺,似乎已经离开了。
此刻的诺瓦知道再问她什么,也不会得到回复了,只是心下好奇,她所说的‘第三阶段’是什么?为什么没有第一和第二阶段?成长又是什么意思?
抱着肚子里的疑问,诺瓦抬头看了看窗外,一轮巨大的明月悬挂在空中,为世间的万物都染上一层银霜,月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,洒在地上,犹如一地散落的水银,映照着诺瓦苍白的脸,他对着地上的银光发了会儿呆,没人知道他此刻在想些什么。
长夜漫漫...
此刻,王宫的另一处居所,紫黑色皮肤的年轻王子正在屋内走来走去,似乎有着什么事情搞的他心烦意乱,不多久一名随从飞快的跑了进来,在亚蒙的耳边低语了几句,似乎是什么好消息,刚刚还焦头烂额的王子此刻舒展了眉头,脸上流露出掩藏不住的喜色。
“真的吗?太好了。”他窃喜的说道。
姬丽丝迈进屋子,正巧撞见了这一幕。亚蒙的脸色又阴沉下来,质问道:“你跑到哪里去了,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?”
“没什么?”姬丽丝不紧不慢的说道,“遇见了一个非常有趣的小孩,就陪他玩了一会儿,有什么问题吗?”言语之中已经没有当初的怯懦(虽然是假装的)。
“这么久以来你变得越来越放肆了,还记得我这个主人吗?”亚蒙的眼神冰冷,那是饱含杀意的目光,暗精灵向来嗜血,身为王子他自然也不例外。
“进来时看你面露喜色,想必已经获得艾达王族的许可了吧,时至今日,你若是想杀了我,你还能找到替代品吗?”姬丽丝的脸上闪耀着讥讽的神色。
“得不到祭品的配合,可没办法发挥祭品的最大功效哦。在此之前您还是多担待担待吧。”说罢便转身离去,留下一脸怒火的亚蒙。
“可恶的女人!”似乎有杯盏之类的器具在地上破碎的声音,姬丽丝听的真切,嘴角掠起一丝不为人所察的浅笑。回到房间,从怀中掏出一份图纸,这是她两天来的成果,在艾达王宫到处勘探的成果,只有在这里,没有那些到处潜伏的暗精灵密卫,她才能制作出这份地形图。
“亚蒙殿下,您什么都好,可惜就是太易怒了,呵呵,将注意力放在我的无理取闹上吧,我就是个任性无知的大小姐,这也是逃脱计划的一部分呢。”姬丽丝的笑容更深了一些,如同魔鬼一般的邪恶笑容,一眼看去竟有些狰狞。在这个残酷的世界摸爬滚打至今,谁也不是善类,在为人不知的黑暗里,都长着一对獠牙。
“派影密卫监视她!临近仪式只有两天了,不要让她出什么岔子!”亚蒙斩钉截铁的命令道。
“可是蒂特兰对此有过严令,禁止任何他国的武装人员进入王城,更别谈进入王宫了。”守候在一旁的随从,有些为难,低声说道。
“不用管它,让他们过来便是。”
“...是。”随从犹豫了一下之后,这样答道。
诺瓦靠在窗前,看着外面的夜色,喃喃说道,“要下雨了呢。”
果不其然,不过片刻之后淅淅沥沥的雨声响了起来,诺瓦房间的窗户是由树枝缠绕而成的,虽然看上去颇有几分美感,但却是不防水的。
清凉的雨滴透过窗户打在诺瓦的脸上,淋湿了头发,他也不避让,就这样怔怔的望着窗外,此刻他想着的既不是自己的主人夏洛特,也不是那个莫名其妙胡搅蛮缠的神秘少女,而是那个如同一阵风一样出现在他的生命中的姬丽丝。
“不知道她现在在干嘛,等她回去之后是不是就在见不到她了呢?”诺瓦默默的说道,不知道为什么,他对这个少女就是如此的难以忘记,明明只是短暂的出现在他的生命里,却留下了独属于她的不可磨灭的印记。
与此同时,仿佛有心电感应一般,正在埋头绘图的姬丽丝抬起头,透过窗户向着远处的某个方向望去,似乎是冥冥之中的安排,这一刻,两个人隔着遥远的空间距离四目相对,虽然他们都不知道在这视线的另一端,心中的那个人也同样在看着自己。
姬丽丝摇头笑笑,她也不知道为什么,总是想起这个少年,她低头在她的图纸上画了一条线,以她所在的地方为起点,以他所在的地方为终点,将物理上遥远的距离变作图纸上简单的符号。
“还挺远的,根本不可能看到,果然是幻觉吗?”
她拍了拍脸颊,使自己更加清醒一点,低头奋笔疾书起来,雨色朦胧的夜晚,姬丽丝房间的光亮像是一盏孤灯,与位于几乎相反方向的王宫另一头的诺瓦遥相呼应。
城外,一群穿着黑色夜行衣的暗精灵正在飞速赶往王宫,在建筑物的屋顶上来回穿梭,也不顾这淅淅沥沥的小雨,每个人的眼中都闪烁着着锐利的锋芒,仿佛出鞘的利刃一般刺向这个国家的中心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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